“阿梨,”钱千千伸手拉住她,“我速度慢,你等下我。”
夏昭衣一顿,垂下头看着被钱千千牵住的左手。
她眉心微拧,抽出手来,蹲下抓住身侧的树枝,踩在地上砍下。
木枝牢固坚硬,有些费力,她回身递给钱千千:“拿着。”
“嗯。”钱千千伸手接过。
夏昭衣不太习惯与人亲近,自被父亲抱上山送到师父手里后,除了整日抱着她的奶娘,几乎没人抱过她了。
但奶娘在山上也呆不过一年,她稍微大一些后,师父就把奶娘赶走了。
自那时起,夏昭衣几乎再也没同人靠近过,除了师父。
六岁前,她常跟在师父身后,或抱一个木盆,一起去洗衣。或捧一口小碗,和师父一起等锅里的汤水沸开。还有一起伐木,一起洗墨,一起缝衣服。
但是六岁之后,师父全部都推给她做了,她就一个人洗衣,一个人煮饭烧水,一个人伐木。
伐木时砍得慢,但师父不催,宁可没柴烧火做饭,饿在那边数日,也要由她自己慢慢的磨。
她与穷苦人家的孩子长大的方式似乎没有什么不同,不过她更为孤僻一些,因为山上没什么邻里可为伴。
真要说能亲近一些的人,也就是二哥了。
但是与二哥,也从未牵手或拥抱。
钱千千拄着树枝,跟在夏昭衣后面。
崖壁外边真的有条小路,狭窄陡峭,她走的小心,每一步都踩在阿梨踩过的地方上面。
走了很久,钱千千低声问道:“你昨天爬那么快,去哪了呀。”
“你怎么会在这呢?”夏昭衣反问。
钱千千这才恍然想起,说道:“我是被人推下来的。”
夏昭衣回头:“推?”
“对,你走之后,我一个人回来,不知道是谁,忽然从路边出现,将我给推了下来。”
“那你昨夜都在这里了?”
钱千千抿唇,提起这个便觉得委屈。
“吓死我了,我一个人很害怕。”她哽咽说道。
“不怕,”夏昭衣说道,“已经过去了。”
这条路湿滑难行,且绕着山壁,非常长。
终于能远远见到山下的大院,渐明的晨光里,炊烟袅袅升起,人影奔波忙碌,又是新的一日。
竟然没死
几个仆妇围在余妈身旁,好奇的看着余妈手里面正在忙活的东西。
渐渐也有其他女童凑了过来。
“这是什么。”一个仆妇开口问道。
余妈昨夜将鱼肉里面的鱼刺都给剔除了,切成一小片,裹了粉,又加了一些酱料,放在那边腌制。
现在她将这些腌好的鱼肉拿出来继续处理,旁人反倒认不出这是鱼肉了。
“等下给你们吃,”余妈说道,“是肉。”
“肉!”一个仆妇低叫出声音。
女童们的眼睛也都亮了,但是不敢发出声音。
“哪来的?”另一个仆妇道。
余妈垂头忙着手里的活,似没听到。
“都不干活了吗!”方大娘见这边围作一团,高声叫道。
大家朝她看去。
几个仆妇嘀咕了声,先离开了。
方大娘从那边望来,看到余妈手里的东西,皱了下眉头。很想上来问话,可想起凤姨那模样,便又作罢,冷冷的收回了目光。
说是干活,其实现在哪有什么活可以干。
平日里,她们惯是要早起准备伙食,并且还要分出一部分仆妇和女童替那些人洗衣裳或刷马桶,几乎忙不过来。
但现在是真的清闲,根本无事可做,大家便努力装作很忙的样子,一些人则干脆躲去菜园那边。
“姐,你听到了没,有肉呢。”小梧坐在井边,低声说道。
小容目光出神,有些呆滞。
“姐?”小梧伸手轻推。
小容略略受惊,回头看来。
“什么?”小容问道。
“姐,”小梧看着她,“你到底怎么了。”
小容心神不宁,摇摇头,垂头看着盆里的衣裳和水。
“刚才听她们说,好像有肉。”小梧又道。
“嗯,”小容随口应道,“我帮你多弄点。”
“嘻嘻。”小梧一笑。
不过看到小容这样,小梧的笑又凝住,笑不出来了。
可是小容又不肯说她的心事。
小梧转开视线,看向其他地方。
目光扫过西北山头下来的两个人影,她眼睛又亮了。
“姐,你看!我们能得到更多的肉了!”小梧欣喜的叫道。
小容皱眉:“什么?”
随着小梧的目光看去,小容一愣,瞪大了眼睛。
“钱千千那个二愣子和阿梨最近关系可好了,我们要阿梨给肉,顺带就让钱千千那份一起给我们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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