皱着眉道:“嬉皮笑脸的。”
“是,不笑。七少有什么吩咐?”图虎翼敛了笑容。
陶骧打量他,问:“伤都好了?”
图虎翼拍拍手臂,说:“完全好了。”
“那好。”陶骧抽了口烟,若有所思地看着图虎翼受过伤的手臂,“他们人呢?马仲成呢?”
“都在。等着七少吩咐呢。马副指挥说,恐怕今晚要通宵开会的,让人多预备吃的……”图虎翼说。
陶骧点头,挥手让他去,自己在院子里踱着步子。不久,随着踢踢踏踏的脚步声和高低不一的嗓门响起来,马仲成为首,一群军官从南厢房出来,朝他走来。见了他,都加快了脚步,来到近前,又都忙站定,敬礼。陶骧的目光一一扫过他们面上——跟他出来这些日子,出生入死、风餐露宿,这些铁骨铮铮的男儿,个个儿都又黑又瘦,只是他对仪容要求甚为严格,就算他们人困马乏,也都军容整齐,看上去很是英武……陶骧心里不觉有些得意。
“逄先生呢?”他见逄敦煌不在其中,问道。
“我去请。”马行健立即说。
陶骧挥手,让马仲成带人先进去,自己等着马行健请了逄敦煌来。待逄敦煌的身影也从南厢房出来,他向前走了几步,与逄敦煌站到一处。逄敦煌微微一笑,点点头。他伸手过去,同逄敦煌一握,微笑道:“本来应该正经设宴欢迎,无奈战时,只好将就,委屈你了。”
逄敦煌微笑道:“特殊时期,司令就不要客气了。连陶太太都不辞辛苦,千里驰援,逄某若仍安坐家中,则愧为七尺男儿,惟愿唯尽绵薄之力而已。司令辛劳,待逄某如一般同僚无二即可,且莫区别对待,若在劳师动众,更当不得了。”
陶骧听着逄敦煌话里的意思,点头道:“内子任性无状,让逄先生见笑。”他做了个请的手势,邀逄敦煌往正房去。马行健跟在他们身后,也进了屋子。陶骧见马仲成等人都还站着未入座,让他们依次坐了。
待逄敦煌也坐下,陶骧正式地将他介绍给在座的高级军官们,道:“省身留学东洋,追随廖致远将军多年,南征北战,立下赫赫战功。在座各位,恐怕早有耳闻。今日得省身增援,实乃幸事。望诸位与其通力合作,则平定叛匪,指日可待。”
逄敦煌听着陶骧的介绍,虽简洁但隆重,也只字未提自己土匪的经历。心知这段与从前征战之精彩相较毫不逊色的传奇,恐怕日后真将成为一段秘史了。而眼下这些高级军官,都是陶骧麾下的得力干将,只从他们的眼神里,就不难看出疑惑来,往后如何,当真此时也不可预测。逄敦煌一念至此,心里未免仍有些异样……陶骧似是知道他的想法,对他点了点头。逄敦煌这才起身,与各位见过礼。
此时外面卫兵禀报,晚饭送到。
陶骧便说:“这顿饭才是名副其实的‘晚’饭了。来,先吃饭。”
他话音一落,门开了,卫兵帮房东周太太送食盒进来,放在桌上。周太太笑着解释说准备得仓促了些,请陶司令和各位将就着用。陶骧刚要说话,就看见周太太身后,静漪也一同进来了,还端了一个大大的托盘。
静漪迈步进门,脚步还没站稳,在座的除了陶骧和逄敦煌,都“刷”的一下站了起来
百转千回的路 (二十)
“快请坐下。”静漪微笑。
马行健离她最近,过来将托盘接了。
可是没有人坐下,连逄敦煌也起了身。马仲成说:“怎么能劳烦太太呢……这实在是……”
静漪轻声说:“周太太一个人忙不过来的。大家都快坐吧,已经很晚了。”她说着,眼望着陶骧,希望他发话。
陶骧这才挥手,示意众人都坐下,说:“坐。”
“请陶太太一起吧?”逄敦煌说。
“我已经用过了的。”静漪说着,瞪着眼不着痕迹地瞅了逄敦煌。心知他当着这些人无非是要格外端端架子,真是讨打……逄敦煌这才微笑着坐了。
“那我们就恭敬不如从命。”马仲成坐下来,忍不住掏了手帕擦汗。
周太太麻利地将饭菜都摆上桌,看看碗碟都齐全了,才往后一站,说:“请司令和各位长官多包涵。”
陶骧看了桌上的饭菜,点头道:“很好,辛苦。”
“司令和各位长官慢用。”周太太拎起托盘来,静漪帮她收了一个,两人一同走出去。周太太看了静漪,“陶太太看着娇滴滴的,不成想也吃得来苦头。”
静漪笑笑,跟周太太回到厨房,想要再帮帮忙。周太太说什么也不肯让她动手了。静漪确实从来没有做过厨房里的活,看着什么也都新鲜。周太太拗不过她,让她拿了布擦着刚刚洗过的一大盆碗碟。静漪仔细,慢慢地做。
周太太爽利,找着话题和静漪说:“……已经有很多天没有看到陶司令了。陶司令人很和气的……”
“和气?”静漪放下抹布。
和气用来形容陶骧,真是个新鲜词儿。
“是的呀,很和气的。我的小孙子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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