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我算算,也有三四个月不见你了呢。”
她看着静漪换上的仍是素色的衣裙。想必在陶家,重孝中的静漪因为老祖母在,也并不方便穿得过于素净,出来就没有那么多禁忌了。此时秋薇正替静漪将带来的衣服一件件挂起来,她打眼一瞧,几乎全是黑白两色。静漪穿这两色本来是极好看的,只是看在她眼里,未免觉得心疼。
“你写信总是说好,我也不知你是不是哄我。所以这回说老七要来,我想若是你不来,我真要打几封电报催一催的。没成想前些天又发生那么大的事,我以为老七不会带你出来了,还认真同你二哥说,又不晓得要什么时候才能见着你了……待确定能成行,我心里仍是七上八下,生怕有个什么变故,你呀七弟呀或是上人又改了主意。”
“这不是来了吗?也没什么的。又不是没有经验过。”静漪过来坐下,离雅媚近些。黑绸子洋装长裙贴在她的腿上,柔美极了。
雅媚看她,是觉得她有哪里不一样了似的,说:“看到你人在我面前好好儿的,我就放心好些。”
“二嫂,”静漪笑着,“你好像我娘一样。才一见面,就啰嗦的不得了。幸好我们只是短期逗留,我这要是长住下去,还得了?恐怕耳朵里要起茧了。”
雅媚叹口气,说:“你倒来嫌弃我啰嗦了。对了,先和你说件事情。”
静漪点头。
雅媚说:“这些日子各方首脑都在南京,老七又是替父亲来的,要你陪老七出席的场合比预计得还要多些。我想老七未必都去,不过索长官府邸的晚宴是一定要出席的,这总躲不过。这原也是最重要的一项,你早做些准备,到时应付起来就容易多了。另外我上个礼拜见过三少奶奶,她说想单独请我们的。我想着你们一家子聚会,我和御之就不参与了。你们姑嫂兄妹很久不见一次,见面聊聊家常,我们在反而不畅快。”
静漪摇头,说:“这几天他办他的公事,我联络三嫂吧。”
她也知道索雁临的意思。既然是到了这里,必是要同他们都见面的。就是雅媚说的索长官府上晚宴,不用说都会遇到他们,她倒不如大大方方地去见人。有些时候,陶骧必得她在身旁相伴的。他要她来,也不过是如此。
雅媚见她沉默,脸上的神色有些黯然,正不知所以,想要细问,虎妞来敲门请她们下去用晚餐。雅媚拍手,道:“瞧我,有多少话不能边吃边说呢……快跟我来——我新近请了个好厨子,做的道地淮扬菜。不知道你们吃得惯吃不惯……说着话,别人那里倒先不着急去,明日我先陪你去无垢那里看看她的大胖小子。你今儿还没到,她电话来了好几遍。若不是孔远遒拦着,她早就顾不得什么先来了……哈哈,你不知道她如今胖成了什么样子……”
雅媚一边说,一边笑。形容无垢胖起来的模样,用了“脸似南瓜、身似冬瓜”。
静漪也忍不住笑。
这些消息总是令人愉快的……于是她下楼的时候,脸上就笑意浓浓的。
一整晚,她静听着陶驷和雅媚不住地讲着各种消息或是笑话。
中间佣人来请她去接过两个电话,分别是赵无垢和索雁临的:无垢告诉静漪,无瑕听说她来了南京,这两日就从上海过来看望她的、顺便姐妹们凑一凑,多时未见,一解相思之苦;雁临在电话中虽语气尽量温柔,却不容她有丝毫犹豫似的,定下来明日先见面……通话结束,静漪握着听筒半晌才放下。
一回身,见陶骧看她,她说:“我明天去见见三嫂。”
她没提三哥。
陶骧看她的样子,倒不像是有些心绪波动,心知她是在极力控制自己……到目前为止,控制得极好。
时间一过九点钟,雅媚便提议他们早些休息。上楼进了房间,陶骧去阳台上抽烟了,雨仍落得急,不见要停的意思。他站在阳台上抽着烟,雨瀑直落,像是能把他的身影都打湿了……静漪见他没有立即要休息的意思,自己先洗过澡上了床。
陶骧进屋径自去浴室洗澡了。出来时她床头的灯还亮着,人却已经缩到了被单下。
他坐下来看了她一眼,关了灯。过一会儿,他伸手过去,把她那一侧的灯也关了。碰到她的手臂,便觉得她缩了一下。非常的快,几乎不容察觉。他在灯光熄灭之前看到她的脸,细腻的牙雕般的色泽,随着光线的消失,在眼前就只成了一个浓重的黑影,好一会儿,他才能分辨出她面部的轮廓……贴近他的身子在细细发颤,细不可闻的呼吸声渐渐就重了些……他就那么一个姿势保持了好久,重重地翻身躺回去。
其实整个过程时间非常短暂,静漪的心却已经跳得几乎失控,要过好久才把憋在胸中的那口气给吐出来。
陶骧没有睡着,她知道。
他没睡,她也不敢睡。尽管她已经很疲倦。
床头的马蹄钟叮叮地走着……不知走了多久,陶骧起来了。
她看到卧室门一开一合,廊上的灯光透进来一点——他披上长睡衣出去的。是那件崭新的素色的丝绸睡衣,她临行前给他带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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