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盼转过身去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不想被男人看到自己即将决堤的软弱。她调整着呼吸，把再次涌上眼眶的泪水逼了回去。
等顾盼再转过来时，刚才面上的激烈荡然无存，脸上早已带好了冰冷的面具。
她拿起桌上的包，声音平静得可怕：“我来是想告诉你，叁天后的慈善晚宴，我会以你女伴的身份登场。”
“毕竟你才回顾家不久，我们得让所有人都看看，什么叫做兄妹同心。”
“适可而止吧，盼盼。”
“哥哥，这才刚开始呢。”
“你就这么想和我绑在一起？”
“是，我会缠着你一辈子，让你过不得一天好日子。”
果然在叁天后慈善晚宴上，顾盼身着一身金色晚礼服，宛如胜利女神般，仰着下巴看到顾谦予从那辆加长宾利上躬身而出，她不紧不慢地走上前，挽上他的胳膊。
“哥哥。”她声音乖的像只猫，眼底却闪着冷光。
顾谦予没有垂头看她，只是点头应了声。
两人就这样相携入场，一个明艳不可方物，一个清冷矜贵自持，瞬间吸引了全场人的目光。
“顾家这对兄妹感情真好，真是郎才女貌。”
“是啊，没想到和刚进门的哥哥毫无隔阂，顾小姐真是大气。”
“到底是聪明人，强强联合才能守住家业嘛！”
顾盼从一旁接过杯香槟，假意抿上一口，红唇凑近他耳畔，呵气如兰，话语却如刀：
“你猜，他们到底是羡慕你我的兄妹情深，还是在嘲笑你这个私生子鸠占鹊巢？”
“他们肯定想不到，昨天你还把自己亲妹妹按在窗前呢。”
顾谦予臂弯的肌肉绷紧，面上还维持着那体面的笑，他微微侧首，回应她的声音低沉又危险：
“我只知道现在所有人眼里，你我才是一体的，我身败名裂，你也将万劫不复。”
“我们这不叫兄妹情深，叫做共生，也共难。”
这时，一名大腹便便地男人走上前，一脸恭维地跟两人打着招呼，这是与二叔顾德军交往甚密的董事刘韬，言语间都在打探着关于城南地皮的那场网络舆论风波。
顾谦予回答间依旧是滴水不漏。
顾盼笑着举起酒杯，往前迈了一步：“刘叔叔您费心了，这不过是一点点小考验，正好让我哥哥历练一下。”
刘韬笑着直说是。
“想要真正成为我们顾家的继承人，总要经历些风浪，不过是网络上的闲言碎语，刘叔叔难道觉得我哥哥搞不定？还是想试探哥哥有没有独当一面的能力？”
刘韬脸色微变，举起酒敬了一杯，又寒暄几句便匆忙离去。
顾盼看着男人远去的背影，握在顾谦予手臂上的手收紧了几分，她抬脸看来，红唇一张一合：
“哥哥，我做的棒不棒？我这个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护短，以后再遇到这些不长眼的，我一定再为哥哥挺身而出。”
顾谦予微微侧首，终于垂眸看她：“很棒，你学会了将个人情绪，包装成家族利益来使用。”
“只是哥哥怎么在你话里还真听出了几分护短的意思？”
顾盼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剥开铠甲露出了柔软的肚皮。她下意识想去端酒掩饰慌张，却发现杯中的酒早已空了。
男人问的认真，目光却太过锐利，仿佛早已看透她所有的伪装。
“你是我哥哥，哥哥只能被妹妹审判，别人不能，也不配。”
顾谦予看向不远处的夜空，唇角勾了勾。
他突然觉得，他们是两头被铁链锁在一起的野兽，撕咬得越凶很，链子就会缠得越紧，尽管如此，他们依旧会冒着鲜血淋漓的痛苦至死方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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