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白衣染血,手执晨曦的“素殇剑”,于玉阶前邪魅轻笑,一双曾倾倒众生的眼,此刻煞红嗜血,不知是谁的血溅到他的眼尾,那抹猩红映得他的脸愈发妖冶。
他一步一杀,直至傲立于凌霄宝殿门前,手中兵器已经沾满九重天兵与魔界大将的血。
上位的天帝高坐庙堂,怒斥道:“冥王,你竟敢闯上天界,杀我大将?”
天兵们没了往日的松懈,纷纷持长矛盾牌围成人形城墙,犹如兵微将寡的垂死挣扎。
“呵,本座都闯上来了,你说敢是不敢?”冥王嗤笑,执剑在空中一扫,剑气横空,一排天将手中器械齐断,身影往后倒飞,重重砸在天帝脚边。
九重天上,号角声催,凌霄殿前的金瓦已被血雾覆盖掉原本的光芒。
天帝看着节节败退的兵将,目眦欲裂道:“冥王,莫不是你忘了,当年你曾立誓不涉天魔之争,今日是要食言?”
冥王玩味地低笑,用清冷的嗓音说道:“食言?呵,本座自是不会介入你们的战争,本座只是要平掉天、魔两界而已。”
天帝心乱如麻,没想过一招棋错,事态会发展成如今这般难以收场。
他本想借天、魔围攻神女、诛杀炼化之事让冥王一蹶不振,再不济也能让他分身乏术,免得天、魔鹬蚌相争,他有朝一日渔翁得利。
没料想到魔界那群蠢货,竟然这么废,阴差阳错下助他实力暴涨。
神女之死还激得原本坐山观虎斗的冥王彻底没了顾忌,愈发狂暴,直杀三界,不给内斗的他们喘息之机,本就与魔界斗得元气大伤的天界,实在难抵。
“烈夙,为了一个女人,你当真要掀翻三界?”
听到这话,冥王抬眸,昔日潋滟的眼眸目此刻只剩戾色。
“本座修炼万年,一切于我而言皆是过眼云烟,你们这些权力斗争我也不感兴趣……所以生灵涂炭、大道湮灭与我何干?这漫长岁月里,除阿兄外,唯一让我在意的,只有她。
可你们这群自认为正道的神仙,说什么仙魔势均力敌、鏖战已久,而她身怀至宝成为破局关键,那为了大道牺牲是理所应当……呵……既如此,也该让你们尝尝什么叫生不如死,什么叫为平定六界苍生而牺牲……”
他振臂号召。
天界瞬间厮杀声震耳欲聋,鲜血如朱砂画笔,将万里白云都染成火红。
天帝仓惶召将,却见昔日战无不胜的天兵溃不成军。
冥王的剑光所至,仙甲碎、神魂散。
转瞬,他已逼至天帝面前,与他斗法。
“你们加诸在她身上的痛,本座要千倍万倍讨还……既然她已不在这世间,尔等也都去殉她罢!”他眼睛赤红,语气森然。
几百招后,冥王一剑钉穿天帝琵琶骨,剔去仙骨,将他丢去轮回境。
冥王的眼中仇恨散去,只剩心底的荒凉和悲切,“晨曦,这仇……我替你报了,可有何用,又换不回你。”
他转身,一滴清泪滑落,嘴角牵出凄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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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朔山之中布置着漫天红帐,却不见半分喜气,反而凄冷如断雁孤鸿。
烈夙裹着如血喜服,侧躺在半空漂浮的白色羽毛上,一手支头似在回忆,嘴角带笑,眼底却被嗜杀、绝望与无力的情绪纠缠蔓延。
他望着摇曳烛光下被风扬起的红帐,看着桌上纹着龙凤呈祥的交杯酒、堆成小山的喜果,自言自语:“晨曦,这喜房我按人间样式亲手布置的,你可喜欢?以后我每日都穿喜服,直至你出来与我拜堂,可好?”
“对了,小丫鬟,他们劝我莫要做恶,求我饶过无辜,我竟就放了。
呵……本座何时成了良善之人,是你的意思么?想来一定是你,可你为何这般狠心,让我能感受得到你,却不让我见你。”
俊朗不凡的外貌下,是掩不住的绝望无助,那眼神是对人生的绝望,对命运的讥笑。
冥王捂着胸口,感受着胸膛的心跳,他与她明明那么近,又那么远,远在生死相隔,近在已跨越生死合为一体,可这永不分离,并非他想要。
手一扬,一朵黄泉岸边的曼珠沙华落入掌心。
这是晨曦夸过的花,说这是灵渊除了白色外唯一的颜色,让这死寂之地都变得鲜活了。
花朵依旧娇艳,一如她的笑容仍在眼前,冥王的心脏猛地一缩,他似想起什么,手骤然收紧,花朵被捏碎在掌中。
“我知道你不喜欢我如今模样,那这样……我毁了你喜欢的东西,你醒来骂我、怨我、憎我,好不好?”
他顿了顿,又失去所有气力般,“可我不敢……因为是你喜欢的……就像我虽讨厌这众生,却还是替你护下了你想守的他们,只因是你的遗愿……”
回忆如潮水涌来,心中酸甜难辨,他松开紧握的手,残破的花徐徐落下,没入潭水。
“冥王大人,幽冥众将希望您一统六界,您……”白舞站在石门外,用传音之术开口,目光穿过飘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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