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沐挽芊生产那天最煎熬的人莫过于言瑾了。
&esp;&esp;本来这天普普通通的,他不放心姐姐一个人在家便专门请假下来在家里陪姐姐安心待产。
&esp;&esp;就是转头倒个水的功夫,扭头就看见姐姐裙子从腿根那开始慢慢变湿。
&esp;&esp;他没能反应过来,等意识到这是什么时,已经是姐姐在冷静的撑起自己朝他招手示意他来扶自己。
&esp;&esp;“去医院……我要生了……”
&esp;&esp;他从未有过这样大脑全部空白的时刻,之前背下的针对每个问题要如何应对的答案,好像一瞬间一条记不起来。
&esp;&esp;脑子里太乱不知道要如何处理当前的情况,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esp;&esp;全程是姐姐指挥过来的。
&esp;&esp;她很冷静,没有一点慌乱,指挥着他带着早就准备好的东西直接就打车来了医院。
&esp;&esp;被推进产房时的时候也是,他慌乱到手脚冰凉,只能来回踱步缓解紧张的思绪。
&esp;&esp;空荡的走廊只有他一个人,他手足无措,心底生出前所未有的孤立无援情绪。
&esp;&esp;被无视被欺负的时候……甚至是姐姐和他小别的那几天,他都没有觉得这么无助过。
&esp;&esp;最近这段时间他看了不少关于生孩子的科普,大数据顺便给他推送了不少关于生产时可能发生的意外。
&esp;&esp;明明害怕可他还是忍不住点开,一旦点开便会被推送更多,他便更加害怕如此往复。
&esp;&esp;血液都快要倒流,却什么忙都帮不上,他只能担惊受怕蹲在墙角开始祈祷。
&esp;&esp;祈祷着用自己的一切换姐姐的平安。
&esp;&esp;他甚至都想好了,如果真的发生意外,他只要姐姐。
&esp;&esp;孩子什么的根本不重要。
&esp;&esp;祈祷得太久,以至于医生出来的时候他上去就拉着医生说一定要保大,眼睛都已经湿润。
&esp;&esp;医生沉默的看着他半天,才有些见怪不怪的开口。
&esp;&esp;“……恭喜,是个男孩。”
&esp;&esp;“那我姐姐呢……”
&esp;&esp;他并不太关心孩子的性别更不关心孩子到底健不健康,他只想看见姐姐。
&esp;&esp;如果不是医生拦着,他现在已经进去。
&esp;&esp;其实生产过后是会让丈夫去看里面的妻子的,甚至陪产的情况也有。
&esp;&esp;只不过医生当时听见他喊的是姐姐这样的称呼,还以为他们是姐弟,觉得不太合适便没有放他进去。
&esp;&esp;直到见到在病床上憔悴到不行的姐姐时,他真正意识到那句‘生孩子是从鬼门关里走一遭’并不是个形容词,而是现实。
&esp;&esp;他从未见过这样脆弱的姐姐,好似下一秒就要闭上眼睛离他而去。
&esp;&esp;他颤抖的问她,完全没注意到自己声音的沙哑:“很疼是不是,都怪我……”
&esp;&esp;姐姐也只是摇了摇头,颤巍巍的伸出手,替他擦着猩红的眼睛。
&esp;&esp;小哭包怎么哭得比她还惨。
&esp;&esp;“一点点……”
&esp;&esp;怎么可能只是一点点那么简单,他再笨也知道是因为姐姐不舍得他自责骗他的。
&esp;&esp;明明这种时候,还想着照顾自己的心情。
&esp;&esp;所以在姐姐家月子中心休养的那个月里,他背着姐姐把结扎手术做了。
&esp;&esp;毕竟有了孩子,甚至还是个男孩,医生推辞的时候没了借口,只能在手术之前反复问他是不是真的想好了。
&esp;&esp;复通是有风险的。
&esp;&esp;他才不管什么复通不复通的,他再也不打算再要第二个孩子了。
&esp;&esp;无论什么情况,他都不想要,不想要姐姐一个人再面对一次这样的痛苦。
&esp;&esp;他见过姐姐背着他偷偷掉眼泪的样子。
&esp;&esp;在此之前他几乎没见过姐姐哭,但生产过后的那几天,他好几次出门回来都看见姐姐在偷偷掉眼泪。
&esp;&esp;不想让他自责所以在一个人消化痛楚。
&esp;&esp;姐姐其实一直是个很怕疼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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