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花,先等等我。”他快步走向自己先前趴着的桌案,并不阻拦柳闲跟随的脚步。
走得近了,柳闲垂眸一看,这桌上一半放的是案牍公文,一半放的是医术古籍。翻开的公文上写了几行批注,最后一个字仅写了一半,沾了墨的狼毫笔被随意搁置,沁了纸张大团未干的墨汁,仿佛字的主人刚才遇到了万急之事,好像是谢玉折的字,只是更沉稳了些。
他刚才醒了,察觉到有外人进来,所以很着急嘛?
在等谢玉折收拾不知道什么金银细软,柳闲百无聊赖地打量着禁书阁里的新布局。而后他看到角落的书页里插着朵精致的雕花,不由自主地赞叹道:“这朵花雕的真好看。”
或许因为自己曾是一颗用了很多年才开花的种子,花对柳闲有致命的吸引力,他本能地抚了上去。
“别碰这个——”
这还是重逢后柳闲第一次从谢玉折这张淡漠的脸上看到几丝慌乱和难堪。谢玉折迅速地握住了他的手腕,用力地禁锢着他想让他不要触碰,可惜他的手指已经触碰到花瓣,一切为时已晚,谢玉折的表情瞬间变得五味杂陈。
嗯?
什么东西这么见不得光?
难道是夹着它的书有问题吗?
半夜写的日记,偷师学来的门派秘籍,还是伙同天不生弟子造反计划?
既然碰都碰上了,柳闲破罐子破摔地低下头——
“啊啊啊啊!”
他一个劲地来回甩着浮现金色咒印的手指,惊恐地瞪大了眼,口不择言地说:“这是什么啊啊啊谢玉折!!!”
谢玉折也怔住了,沉默良久后,他别过眼去:“这是……tsxbvz。”
像是心虚似的,他的声音越来越小越来越快,柳闲完全听不清,他皱着眉问:“你再说一次?”
“……从生符。”
“子与母异体同心,同生从死,同喜同悲,谓之从生。”
柳闲执起谢玉折垂落在身侧的手,用力把他紧攥着的五指掰开,看着他食指上略有不同的金色咒印,整个人都在颤抖,他不可置信地问:
“你、和我?”
谢玉折沉重地点了点头。
柳闲不停地搓着手指,妄图这样就能把刻入灵魂的符咒揉干净,不可置信地问:“那朵花上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苍天啊,你待我不薄。
我费尽心力才躲过了同心护身咒,怎么就这么巧合,赏个花就能被结个别的咒呢?
难道是祸真的躲不过?
谢玉折低垂下头,像个不小心打碎了玻璃的小孩,无措地朝他道歉:“师……小花,这些年我一直一个人待在这里,除了今日你来,没有其他人来过。师尊临走前告诉过我一个特别的咒法,我想把它研究彻底,看了许多不同的书,想知道它有无不同的效果,所以除了在符纸上,在其他地方也画了不少,没想过会被别人碰到。”
“然后呢?然后我碰一下就被沾上了?从生,还是和你?”
谢玉折低低地应了声:“嗯。”
柳闲仔仔细细地观察手指上的符咒,很陌生新颖的笔法,他未曾见过,不知该作何解。
同喜同悲……那他现在心里这股浓烈的不安,究竟是来自于他,还是来自于谢玉折?
“我第一次见碰一下就结成的咒,你这符画的真有水平。”冷嘲一声后,柳闲长长地缓了口气,平静下来问:“怎么解?”
“我还没有得出别的解法。但书里有一解——”
再度拔出柳闲腰上的刀,谢玉折想也不想地说:“你身上的是母符,我的是子符,我们的悲喜相连,但性命不是。我的生命和你相连,你死了我就会死,我死了你却不会。”
他坦然地说:“只要我濒临死亡,气血不足以维持符咒,我们身上的从生咒就会自行解开了。”
柳闲抽了抽嘴角,无言地凝视了一会儿谢玉折。
而后他爬上书桌,站在数本堆叠的书上,和他平视着。他不可置信地问谢玉折:“你的命不值钱?”
“只有这一个解法了。小花,要是被别人知道你我性命相连,会有很多人想害你,以防万一,立即解开为好。”
“谢玉折,八年不见,原来你能耐了,还招惹了这么多仇人啊。”
此时柳闲气极反笑,他点着头赞同道:
“大哥哥仇敌无数,还想着救我一个只见过一面的小孩,真是善心可嘉。”
“想杀我的人很多。小花,比起我自己,我更希望你能好好地活下去。可若他们知道你我有从生咒,为了让我死,会想方法地杀了你。你如今没有灵力,也用不了剑,处境非常危险,而且你我感官相连,要是抓住了你,他们还可能会先虐待……”
谢玉折还在状似冷静地给他解释,可柳闲分明感受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和恐惧。但他并不与之共情,冷笑着,缓缓吐出几个字:
“你、大、爷、的,谢玉折。”
“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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