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不带这样的,虽然都说是癞蛤蟆要吃天鹅肉,可小的我可真是从来没敢肖想过您啊。”癞蛤蟆的声音听上去快哭出来了,却听黑天鹅冷冷道:“没关系,是我肖想你。”“不值得,真的,您……您看看我这副尊容,您不倒胃口吗?”“是有点倒胃口。”黑天鹅的声音冷漠依旧:“不过你的人形还是挺可爱的,做这种事还是人形更有趣。”我的天啊!不是吧?人人都说癞蛤蟆想吃天鹅肉?难道我竟然能够见识到人间奇闻:天鹅想吃癞蛤蟆?顾里“蹭”一下站了起来,但忽然就想到癞蛤蟆曾经说过的那句话:如果是普通意义上的吃肉,它吃几百几千只天鹅也没问题,可此吃非彼吃,哪有天鹅真能看得上它啊?所以这一次,真的有天鹅看上了它,这货其实应该很高兴吧?刚刚那语气莫非是欲擒故纵?顾里以己度人,一下子就把癞蛤蟆想的阴险阴暗了,恰在此时,癞蛤蟆也发现了他,四只腿一蹦老高,奔着他就跳过来了,一边哭天抢地:“顾里快救我,管管你家这客人,太不讲究了,这还把不把主人放在眼里了?”话音未落,一只优美修长的脖子闪电般伸过来,一嘴巴下去就把半个癞蛤蟆给叼住了,接着黑天鹅独有的冷漠声音传来:“清风明月,就不留这货聒噪主人了,我和□□兄一起回房间研究一下妖修之术。”顾里眼睁睁看着和鸵鸟差不多大的黑天鹅迈着优雅的步伐离去,耳边还环绕着癞蛤蟆惊恐地大叫声,他愣了愣神,觉着癞蛤蟆那惨叫声有点发自肺腑般的真实,好像……大概……应该不是什么欲擒故纵。一念及此,顾里猛地拔腿就往回跑,踉踉跄跄冲进朱知的房间,他一边大叫道:“阿蛛,不好了,那只黑天鹅要把癞蛤蟆……”声音戛然而止,诺大房间内没有朱知熟悉的身影,只有床上趴着一个黑乎乎的不明物体,大概有磨盘般大,占据了雕花大床的一大半空间。顾里吓得“嗷呜”一声惨嚎,转身就要逃跑,一边大叫着“阿蛛救命”,忽见床上那磨盘动了动,接着十条毛绒绒的腿从两边伸出,然后疑似为头的部位抬起来,浓密的黑色毛皮和黑色绿豆眼融为一体,如果不是这个蜘蛛形状,顾里压根儿就不敢把床上这庞然大物和朱知联想到一起。“你说黑天鹅和癞蛤蟆怎么了?”虽然传入耳朵的声音无比熟悉,顾里却仍忍不住被吓了一大跳,他跳起身,指着床上磨盘哆哆嗦嗦道:“阿……阿蛛,你这是怎么了?你……你变种了?怎么忽然长出……毛来了?还是黑色的?”“你不就是喜欢这个吗?”
朱知看看全身上下:还好啊,基本上它就是按照黑熊精的毛皮催生的绒毛,顾里如果是喜欢黑熊精的毛皮,没道理会不喜欢自己的,再怎么说,自己和他的情义总比黑熊精好一万倍吧?顾里:…… “我……我喜欢的是黑熊精的毛皮啊,阿蛛你这个……”“我这个也是黑熊精的毛皮啊?你过来摸摸看,看看哪里有缺陷,我再改一改。”朱知似乎十分高兴的样子,舞动着十只蛛腿,见顾里还呆呆站着,于是前面两条蛛腿变长,勾住他的衣服就把人拉了过来。“你……你是因为我喜欢,所以才会变成这样?”顾里被拉到朱知身边,终于看见了那双晶光闪烁的绿豆眼,那眼神里满满都写着“夸我啊,快来夸我啊抱我啊”的赤子之心,让他什么批评吐槽的话都说不出来了。可是……真的很可怕啊!为什么同样光滑的皮毛,在黑熊精身上就让人想蹭想躺想摸,在阿蛛身上,就……就这么的一言难尽?顾里拂逆不了朱知的好意,哆嗦着搂住油光水滑的大蜘蛛,心里泪流成河。“顾里,你为什么发抖?”“我……我太激动了,阿蛛你对我太好了……呜呜呜!!”“傻瓜,这有什么好激动的?算了,你既然这么喜欢,我就再抱紧你一些吧,明天把毛再催长一点,像那种有很长很长毛的猫,这样你就可以在我怀里把自己埋进毛皮中了……咦?你好像抖得更厉害了,怎么?冷吗?”“是,冷,越想越冷,呜呜呜……”“没关系,那我再抱紧你一些……嗯!会不会觉得憋闷啊?顾里……顾里,你怎么昏过去了?”顾里发誓,他再也不去黑熊精身边摸摸蹭蹭那溜光水滑的皮毛了,原本以为自己对朱知的原形早已习惯,现在才明白,只要蜘蛛精想,它眨眼间就能让顾里吓昏过去。一大早从被窝中爬出来,坚定挣脱了蜘蛛精的“毛皮”怀抱,来到院子里的顾里会有多惊魂未定生无可恋,简直用脚趾头都可以想得出来。“呜呜呜!顾里,昨晚不是让你找妖君大人救我的吗?你太不讲义气了。”不知从哪里蹿出来的一个清秀青年拉住了顾里,凄惨哭诉。顾里定了定神,这才想起昨晚癞蛤蟆被黑天鹤叼走的“英姿”。他当时的确果断跑去向朱知求救来着,但想也知道,遭受了精神暴击后的顾里不可能还记得癞蛤蟆的嘱托,他从来没有这种舍己为人的高尚善良。刚想振作精神解释一下,顺便问问昨晚黑天鹤和□□商讨修妖之术可有心得?就见院门砰的一声被撞开,接着白云子披头散发,狼狈逃窜了进来,一路喊着妖君大人救命,看都不看顾里一眼就旋风般冲进房间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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