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知和顾里并排茫然中:这墨涤剑是在干啥?要说反噬弑主也不像啊,难道是武器的智商不太够用,以为在手上划一下就能弑主?不对啊,杀敌人的时候明明快准狠,说明对各种对手的要害部位是充分了解的,没看那个奇形怪状的天魔坨罗杀都被它干脆利落地干掉了吗?金色血液从顾里掌心的伤口渗出,而朱知掌心伤口也缓缓渗出了红色鲜血,他已在弥留之际,脑中除了模模糊糊的“顾里要好好活下去”的念头,什么思绪都没有了,甚至无法思考墨涤剑这样做的意义,只能睁大眼睛,用生命中最后一点时光将面前那张哭花了的俊秀面孔刻在心上。顾里也只看着朱知,心里也是一个念头:要活一起活要死一起死。眼看这俩人都傻乎乎的不动弹,可把墨涤剑给急坏了,飞了两个来回后忽然剑身贴在朱知那只被他剖开掌心的手背,而剑鞘也如法炮制,贴在顾里的手背,一剑一鞘努力推着那两只手,看上去很希望它们靠在一起。“这……难道是?墨涤剑要他们换血分命?可他俩别说是妖凡之别,根本不可能换血分命,就算是相同种族,五品妖君,也不可能有这样本事……”眼镜蛇喃喃念着,话音未落,在剑鞘和剑的推动下,两只手掌堆在一起,掌心伤口重叠。朱知的手掌冰凉,顾里手掌却是温暖如火,凉热相对,不一样的感觉终于让朱知和顾里的头脑有了片刻清醒。低头一看,两只手紧紧对在一起,能够感觉到血液在伤口周围融合流淌,有一点微痒的感觉。下一刻,一股铺天盖地般的浑厚元气就挟着雷霆之势冲进了朱知身体,元气干枯的只剩下一点点被眼镜蛇强撑着生命迹象的血脉,如同久旱土地突然遭遇了一场洪水,顷刻间便被充盈滋润,甚至到了鼓胀的地步。“啊!”眼镜蛇大叫一声,被朱知身体中猛然涌现的狂暴元力量冲的一个跟头翻了出去,瞬间打回原形,这厮抬起头,不敢置信地看着朱知,一向灵动狠辣的蛇眼都呆滞了。“顾里让开。”朱知也不是刚刚那幅奄奄一息眼看就要一缕幽魂入幽冥的模样,精神抖擞坐起身来,将顾里推在一旁,先是伸手相招,将墨涤剑入鞘,接着盘膝而坐,五心向天,用力梳理起在体内狂猛冲刺的元气,渐渐将它们纳入四肢百骸的所有经脉中。“这……这是咋了?”顾里还懵着呢,却见白云子目光复杂的看着他手掌心,轻声道:“还不明白吗?是你的掌心血,才给了朱知生机和元气。”“是我的血?”顾里低头看着手掌:那里的伤痕已经不再渗血了,但还是疼的火烧火燎,他想这没眼色的东西,你都不出血了还疼个屁啊,卖惨给谁看?等等……重点不是这个。顾里猛地抬起头看向朱知,一脸的不敢置信:“你刚才说……是我的血?为……为什么?为什么我的血能够给朱知生机和元气?”
白云子瞪了他好一会儿,见好友跟只呆头鹅也没什么差别,这才仰首看天,幽幽说了一句:“你问我吗?呵呵!我去问谁?”“好吧,问谁不重要了,我就问你,阿蛛他……他是不是能活过来了?是不是不用死了?”说到最后一句,顾里的声音颤抖,实在是刚才朱知在鬼门关走的那一圈让他对这个“死”字儿都有心理阴影了。白云子又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长眼睛是用来喘气的吗?没看妖君大人都可以五心向天打坐调息了?这何止是不用死?这已经离死十万八千里远了好不?”“那就好那就好。”顾里凝视朱知,长长舒出一口气,只是这口气还不等喘利索,就见朱知的手忽地轻轻一弹,下一刻,一声惨叫响起,他扭头一看,一只妖精摔在地上,脑袋和身体分了家,显见得是活不成了。“咦?这是什么东西?”顾里看着那只狗不像狗狼不像狼的妖精,发出振聋发聩的疑问,这奇葩的关注重点终于遭到全体妖精的鄙视。“这是豺,桃花山上就有,只不过你不常上山,所以没见过罢了。”白云子翻了个白眼,却仍是耐心为顾里解释。“它刚刚想干啥?”白云子长叹一声,这厮的关心重点终于正常了:“你没看到吗?它想攻击你,结果被朱知宰了。”“为什么要攻击我?”顾里一愣,接着就愤怒地红了脸,跳起来大叫道:“我和阿蛛为了救这些妖精,可说是历尽艰险,阿蛛差点儿连命都搭进去了,它为什么要攻击我?”妖精们潮水般退去,迫切表明自己和那只豺不是一丘之貉的立场。“还不是因为你的金血?”白云子这个气:“顾里,你不是挺聪明的吗?这会儿怎么成了榆木脑袋?这种白痴问题都要问。”“哦,刚刚阿蛛差点儿死了,对我刺激很大,所以现在脑袋里感觉还缺根弦。”顾里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那个……我不问了不问了,以下问题我自己思考。”“这还差不多。”白云子舒了口气,不过还没把气喘完,就见顾里竖起一根手指:“问一个你熟悉但我却一无所知的问题。”“说。”白云子无奈摇头,只听顾里纳闷道:“你从前说过调息时不能被外界打扰,不然容易走火入魔,可为什么阿蛛调息时甚至能察觉到有人对我不利,还能出手相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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