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知上前,伸开手臂,用宽大袍袖遮住无耻书生,看上去就像是在安慰他一般,其实只是为了让他暗中放血破魔障。“还有宝刀吗?”顾里下意识就问了一句,看见朱知发黑的脸色,这贪得无厌的货连忙“呸”了一声,在自己手背上轻轻一拍:“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贪心?白云的性命难道比不上一把宝刀?顾里你太不应该了。”一边说着,就拿出华丽宝刀,二话不说就在掌心划了一道,血水瞬间涌出,化作一条金线向不远处的魔障飞去。“顾里,虽然你对白云子的友情令人感动……”朱知看着顾里捂着手痛得嗷嗷直叫,说实话的优点忍不住又发作了:“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句,一次次划开同样的伤口会很疼。”“那有什么办法?”顾里嘟囔着:“不划开,就没有血,没有血,怎么破魔障啊?这可是连你都破不开的东西。”“有办法的。”朱知咳了一声:“你可以换个地方划,虽然也会痛,但比在同一个地方划要轻很多。”顾里:…… “我去你怎么不早说?”“我怕伤你的自尊,所以想等你自己醒悟。”朱知一摊手,却见顾里已经气红了眼,咬牙一字一字道:“那为什么现在又说了?”“哦……”朱知轻抚着顾里手心:“那个……我看你还没反应过来,生怕你反应不过来多遭罪,所以就说了。”顾里:…… 好吧朱知的解释很完美,他好像蠢得连暴跳如雷的资格都没有了。“砰”的一声巨响,打断了顾里的自怨自艾,对白云子的担心很快就超过了对自己愚蠢的恼羞成怒,顾里奋不顾身扑到仙鹤身边,一把抓住它的长脖子摇晃:“白云呢?他在哪里?还活着吗?”“活着……活着……”仙鹤尖叫,生怕自己说错一个字就活不成了。顾里松开了仙鹤脖子,对身后朱知道:“活着就好,只要活着,哪怕他就是成了肉泥,阿蛛也一定会救他的对吧?”“成了肉泥还怎么活?”仙鹤发誓,它真不是故意纠正顾里的病句,它只是反应迟钝,下意识觉着这句话有问题,就问了出来。不过这个理由显然不能阻止顾里恼羞成怒,无耻书生一脚就把仙鹤踹到一边:“你还有脸说?还不赶紧带我们过去?白云到底怎么了?”仙鹤一脚踩在眼镜蛇的身上,长啸两声后叫道:“都是这只臭蛇,它咬了主人,主人中毒了,到现在还半死不活的只能躺着,呜呜呜,幸亏你们来了,妖君大人,先前你们去了哪里啊?怎么也不早点来救我和主人?”
“一言难尽,我们先去找白云吧。”朱知安抚地拍拍仙鹤脑袋,却见顾里一转身,指着那眼镜蛇叫道:“敢咬白云?很好,你死定……”不等说完,就见那眼镜蛇陡地腾空而起,闪电般向他蹿来,顾里还没来得及害怕,朱知已经出手,墨翟挽了个剑花,横在顾里身前,眼镜蛇眼看就要收势不住变成蛇串,却不料千钧一发之际,它竟硬生生向上蹿高了一截,张着大嘴又向顾里咬去。跟着蜘蛛精的日子,顾里见惯了被妖君大人王霸之气震慑的纳头便拜的妖精们,似眼前这条凶猛眼镜蛇般,明知朱知修为远在它之上还一味逞勇斗狠的竟是一个都没见过,一时间不由愣住了。朱知似是也对这眼镜蛇有了些兴趣,墨翟收起,竟是变回原形,和那眼镜蛇酣畅淋漓的战斗起来。一蛇一蛛越战越猛,渐渐地只能看到一黑一白两个影子,竟是连身形都看不到。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影子同时停下,只见眼镜蛇的大嘴咬在蜘蛛肚子上,而它巨大的身体也被蛛丝给勒成了十几段,远远看去就像是一根巨大的香肠。“这眼镜蛇可是个狠角色,在这处精元地称霸数百年,也只有妖君大人这样年轻有为的妖中豪杰才能制服它。”身旁传来熟悉的声音,将顾里从震惊中拉回,无耻书生惊喜地跳了起来:“白云,你怎么来了?”“爬过来的。”白云子没好气瞪了好友一眼:“还说生死兄弟呢,我呸!看见妖君大人打架就把我忘到脑后去了是吧?我要不爬过来,你还记得我这个兄弟吗?”“仙鹤说你半死不活,你现在怎么样?”顾里并不辩驳,只是紧张地又问了一句。白云子心中涌过一股暖流,心想我冤枉了顾里,这厮看来还是很关心我的。因便强忍剧毒侵蚀的疼痛,故作镇定道:“仙鹤就是爱夸张,我好得很,怎么说也是修道有成……”“行,那你先在这里呆着,我去看看阿蛛,该死的臭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把它咬伤。”“呃……”白云看着顾里迅速跑开的身影,一脸呆滞,原本想和对方拥抱的双臂徒劳伸展在半空。眼镜蛇的确是个狠角色,证据就是一向骄傲清高的朱知都和对方不打不相识,互相解毒后竟然成了彼此钦佩的好朋友。“阿蛛,你不能这样,它是咬伤了白云,还欺负仙鹤的对头,你怎么可以认贼作友?”顾里跺着脚,悲愤欲绝地怒吼,然后抓着朱知的袖子打滚:“我要吃蛇羹我要吃蛇羹,把它给我炖了,我要吃……”“顾里别闹。”朱知无奈地拎起无耻书生。眼镜蛇游过来,一脸不屑地看着白云子和仙鹤,淡淡道:“无耻叛徒,人人得而诛之,蛇也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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